Fatiha Morchid

UNSPOKEN

未被说出的

 

Translated by June Yang

Edition: Poetry and People; August 2011

法蒂哈-莫奇德

法蒂哈·莫奇德简介

法蒂哈·莫奇德生于1958年。是摩洛哥重要诗人。写小说和短篇。

她是职业儿科医生,多年策划主播摩洛哥电视台2M频道健康教育节目和《给诗歌的片刻》。

摩洛哥作家联合会成员,荣获2010年摩洛哥年度诗歌奖,出版八部诗集:《姿态》(2002)、《热情离开》(2003)、《让我们下雨》(2006)、《你隐藏了什么黑暗或彩虹》(2006)、《道路的尽头是开始》(2009)、《未被说出的》(2010)、《抹去我的脚印》(2015)和《在别处闪光》(2017)

她的小说包括《只是几个片刻》(2007)、《玩笑的爪》(2009)、《缪斯》(2011)、《离开的权利》(2013)、《双胞胎》(2016)、《解放的欲望》(2019)。

法蒂哈·莫奇德还出版了短篇小说集《只是爱还不够》(2017),摩洛哥画家参与的两部《艺术集》。 入选文集《万花筒》,《女性跨文化视野》(2012)和《马拉喀什黑》(纽约2018)

她多次参加国际文化交流,作品被译成多种外语:法语、英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土耳其语、中文以及乌尔都语。

未被说出的

抵抗比一次欢娱更短暂的

长久等待的夜晚

——两败俱伤

每分每秒

都像幽灵一样

悄然消逝在我们的疲惫上

而我们的梦

在大声疾呼

当黑暗被光明遗忘

嘴唇被灰尘的味道遗忘

被打湿的

是责备最后的时刻

——两败俱伤

在通向你的小路

你让我长久伫立

像一棵棕榈

无法学会屈服

我把枝叶高高举起

伸向天穹

朝着我的深渊

要经过多少次分别

你才能超越自我!

当这个夜晚

仿佛罪恶

在等待中潜伏

朝空中展开

棕榈树找不到

和月亮握手的理由

——两败俱伤

要经过多少次到来

才能让我离你更远!

玻璃杯碰响

失败的期许

在侥幸的欢快中

热度让意识冻结

然后

器官在厌倦里

散落

——两败俱伤

我们要跌倒多少次

才能更加挺拔地站起!

在不再相爱的房间里

呻吟的颜色

失去光华

你的欲望

也无法弥补这个故事

我是一个把自己伪装

在床第的宽容中的

恋人

而眼睑上的粉妆

在枕巾上留下痕迹

在我愤怒的顶点和

你假装的镇定之间

眼泪无法释放

阻隔我们的

死前的哀鸣

给我一支烟

阻止语言的虚伪

给我一杯酒

让我沉浸

也许溺水可以

拯救我于死亡

从你赤裸的胸膛 啊

我多么迷恋

你赤裸的胸膛

以及

它是如何不断地

抵制我

我把世界甩在身后

冲向你

延伸被突然出现的距离摧毁的

桥梁

我们做的不是爱

是相扑聚会

把两个躯体联合

充满耻辱

喘息

冷汗

加速 加速 加速

去无法达到终点

夜在消逝

不要让我做热带的人质

赋予濒临死亡者

以值得的死亡

你带我进行意识的测验

而我毫不知情

内心空旷无物

只有委屈

指尖聚集着它们自己的不安

夜晚

恰好适合迷失

是企图摆脱躯体的枷锁

得到自由

还是勒紧锁链的托辞

或者因为床没有记忆

你决定

把我埋葬

在记忆之床?

因为爱恋

我沉浸在香薰的情绪里

灵魂黯淡

没有精神的欲望

可没有欲望可以摆脱

推测的气息

所有疑惑都通向我

所以

不要期待

风暴中

显现神灵狂怒的迹象

做一个神

用光谱把天空分割

用你的思绪

包裹我

远离我的过去

或者带我回归

仿佛一具躯壳

寻求安宁

当我脱下哀悼的长袍

走向你

洗净你以前所有的一切

仿佛一个处子

你怎么能挖掘记忆的坟墓

爱的意外

是旅行充满情绪部分的

必需品

当我们合二为一

所有的疑惑都指向我

而我的脉搏

是唯一的确定

什么样的证据会满足你的意识

消除孪生子之间潜在的相似

他们对自己的另一半

都带着分享的渴望

拉起的窗帘后

什么样的证据

会掀开

夜的眼睛

眼睛只看见它喜爱的事物

尽管情感的路径还不明确

孩子伸出手

我们抱起他

却还在我们怀里继续哭泣

爱也是如此

被提升时

变得懦弱

语言

像失败的血一样流淌

只在尘土里

找到摇篮

而回音

在咖啡桌上徘徊

被流言的烟雾环绕

葬身在烟灰缸里

海水涨潮时

它的渴望多么遥远!

一个岛属于我们

当爱对我们如星盘

地图在我们的手掌上形成纹脉

风在我们完整的呼吸中

掀起我们的衣衫

曾几何时

蜡烛在红色的脚趾甲旁点燃

准备好亲吻的唇

多少次

夜晚向我们拜倒

而光

厌倦了我们的放纵!

曾几何时

故园的茶

带着亲吻的气息

所有的路都

通向一对胸脯

带着沙漠的温暖!

闪耀的宝座上

只有一个吻

端坐

深入内部

你从灵魂的夜晚借用字母

难道红色无法平息你的欲望之火吗

同时

你把荒野渲染

像一个胸脯伏在肺上

呼吸它们的哭泣

当爱像一个朋友

蜡烛因身体的光照而完满

不要在窗帘后偷窥

我的裸体有陵墓的威严

而你带着民间节日的喧嚣

做爱

而不留记忆

然后

忏悔你的罪恶

挑战马的嘶鸣

不管你骑的是什么品种

不要像

无法继续监视的狱卒一样

注视我

我越想从我的心上抖落那些年代

它们就越发沉重

压迫着我的腰和腿

当你被激起

我的脸颊不再红润

你的仿佛字母

以L为首

带着O的骄傲

而V难以找到

仿佛无常的大门

你从灵魂的颜色借用字母

我却把黑暗

借给彩虹

在一滴唾液里沉没

当心!

墨汁

深陷

并且挖掘

它是失眠的朋友

当心!

天使会有无数罪恶

而狼

会忧郁地忏悔

你的确定

而我的虚无

当心!

对长久渴望家园的人来说

墨汁是个幻影

夜晚

偷窃了快乐

冲向你

打着呵欠

像赤裸的墨

在静脉中睡去

没有什么

透过我们之间墙壁的裂缝

没有什么

为我们保存

兴奋的真实性

昏暗的灯

像痛苦的告白

从一个女人口中

发出散落的子弹

脱离我的皮肤

被你释放

四处游荡

我们的脚

是分离的树干

你的低语

不断复现

秘密

在它们的坟墓里

呼吸

一个无法忍受光的一天

带来

诱惑葬礼

我打开通往想象的窗子

距离缩短

时刻延长

告别的信

用酒精写就

比意识的帆更加猛烈

却比长笛的哀悼低弱

然后

地平线旅行

超越欲望之水

海鸥

我带着船的记忆

像贝壳一般

我传递盐的神秘

每当灯塔的闪烁

透过河道

海港就让我辗转反侧

我把梦整理 放入镜子

这样

我就能在众多中辨认出它的模样

我解开词语的束缚

希望它们能带我高飞

向着感情和意义相拥的地方

我闭上眼睛

看见神灵的花园

希望灵魂化作露珠

心变成

玫瑰的律动

你呀!随意改变我

为了你自己的游戏

玫瑰开放

出于对问题的热情

它们枯萎

却没有问题出现

欲望

穿越黑暗

抵达彼岸

眼睛把夜晚

释放

在躯体的黎明之上

你的夜晚

偏离了方向

在你入睡之前

留下你的地址

秋天摇撼我的森林

一些细小的叶子

粘在你的脚印上

放慢脚步

树木沙沙

还在唱歌

蝴蝶

可能会从燃烧中归来

蟋蟀

可能从漫游中归来

蜂后

可能回到它的宝座

而蚂蚁

教会了我们忠诚的秘密

就是

一点点

死去

我们比爱走得更远

接近无动于衷

跟随你的河流

抵达明天

彻底改变触觉

像风一样

每当潮汐退却

我们的眼睛就盯住沙子

我们随心所欲地跳舞

在泡沫的边缘

用时间的甘泉止渴

仿佛孩子在新的黎明

我们抚摩风的笑

用我们

因热吻而变硬的唇

很多次

我们迷失

通向彼此的路

渴望把我们带回

达成理解

我们小心呵护

像对待孤儿那样

很多次

我们践踏

时光的单一

用蝴蝶般的轻盈

躲藏在

我们未来梦的

阴影里

给躯体的地图

涂上颜色

这样

当彩虹消失

在天际

你消失

在我的河流

在从前

你的渴望无边

需要多少水

才能给这个爱洗礼!

彼此相似的日子

远离

固执地

在雾霭中飘浮

我走过桥

在石子的静寂中

坚定地保持着

故事的痛苦

梦里 你劈一座山

它是突然横在我们之间的

我回到一个地方

在那里

我不会想到从前

我和相册对话

和被你涂上颜色的

我的生活对话

我弯曲

跌倒

扩散

破碎

聚合

上升

挺直身体

我喜爱

我在水面留下的

记忆的倒影

每当我们后退一步

我就越过我的死神

朝向你

我沿着所有的距离

播种苹果

在你不在的时候

成熟

我们偶遇

偶然相爱

这种痛苦

潜入我疲惫的衣箱

在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人行道上

一滴偶然落下的精液

进入顽固的子宫

带我走

带我走

去另一边

那里

偶然事件是约会